2007年7月21日 星期六

退伍週年慶(之二)

2005年四月十四晚上,是我最後一次加班。
與其真的說是加班,不如說是和朋友們多相處的幾十分鐘!
在一個坑道改建、不大也不小的天地裡,
裝滿了許多的笑聲、氣憤、抱怨、感性、理性還有回憶!
這些因子,還要加上當時在我周遭的那些個朋友,
才能達到這樣的化學作用!
過了午夜,跟他們說了最後一次在那樣的場合說的「晚安」後,
從此之後我再也沒有機會在相同的地方,
和這些個朋友,重溫我們在這一小塊天地裡,
在這一個小島上的這一個角落中,共同留下和創造的一切!

四月十五日,當晨霧中的陽光還來不及在天際露臉時,
我起身,換上了「死老百姓」才能穿的服裝,提著行囊,帶著一點回憶,
走出了這近一年來遮風避雨的小空間。
我一一站在幾個朋友的床前,心裡面跟他們說:
「珍重再見,剩下日子大家保重!」
當然,他們沒有一個人聽得見,因為我說不出口,也因為他們還在睡夢中~
說完,提著行囊和同梯的朝著大門外走去,上了車,向「載我們退伍的船」出發!
在船首甲板上回頭看著這眼前的一切,
頓時間覺得好熟悉,但又陌生。
當氣笛聲響起、螺璇槳一開動,我似乎就跟這裡的一切沒有任何關係了!
我該開心的,是的,我是開心的!但似乎心裡面又遺漏了甚麼?
甚麼東西忘了帶走嗎? 是的,心裡面有幾個朋友也想帶走!
甚麼時候會回來看看嗎? 這個問題我似乎知道但又不確定!

船開了!我一點也不想因為怕暈船,馬上躺在小小的床板上。
站在甲板上,看著這個島的東北半緣,心裡面想著的,
這段時間,在這個島這個角落,我所經歷過的所有。
手裡面拿著手機,不是急著撥電話和誰說我退伍的消息,
而是要傳簡訊給還在島上的朋友,要他好好保重自己;
因為這裡經歷過的全部,似乎一眨眼就全都不見了,再也不重要了!
當初心裡面極度地期待這一刻的來到,
但當這一刻真得來到,我心裡面的感覺,不過是如夢初醒!

一年了!2006年的四月十五日。
現在,我又回到當兵前的環境,朝著自己期望的目標一步步邁進。
但在過去的三百六十五個日子裡,我經歷過了從沒想像過的恐慌,
從沒經歷過的掙扎,從沒經歷過的掛念...體驗過說不盡的「從沒經歷過的」!
因為這些從沒經歷過,讓我一度想要放棄當初自己想追求的目標;
歷經了幾番的內心掙扎,透過了許多理性與感性的征戰,
現在,我在這裡,心裡面不斷地告訴自己,
「耐心、簡單,還有踏實的每一步!」
這是我嚮往的,這是我期待的。
與其說是我擅長的,不如說是我唯一「會」做的事情!
就算我真的只會做這樣的事情,當別人問我:
「博士班讀著怎麼樣?」「壓力很大?」「很累吧?」
我其實最想跟他們說:
「我如魚得水!」

退伍一週年!過去的表現,雖然不敢稱得上滿意,
但我也算是有點成績了!
你如果問我:「當兵有好處嗎?」「如果重來一次,你還要當兵嗎?」
我會說,好處往往都跟你在那時候做的事情沒有關係,
但是會慢慢反映在你自己的一些特質中!
要再重來一次,或者還要不要去當兵?
我真的回答不出來!
除非真得經歷過了,否則怎麼知道那一切是怎麼一回事!
至少,就像我在開版的文章最後說的,
不是兩個字或三個字就能概括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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