遊馬祖，重返軍旅生涯的回憶(III)

在馬祖的第三天，我們起了個大早，準備前往馬祖列島中的第二大島「北竿」。說是起了大早，其實也沒多早，因為我們下榻的飯店就在港口旁，所以時間上很好拿捏，也不必起得太早。
相較於前一天去過的「莒光」，北竿對我來說應該不算得上是陌生。因為當初被分發到馬祖來的時候，就因為文書作業上的陰錯陽差到過北竿，雖然當初只待了一天，對於白沙港可不陌生。
白沙港算是除了機場之外，北竿唯一的出入口。從南竿前往北竿，必須在南竿的海線出入口「福澳港」搭乘「小白船」才能到達。交通船從早上八點起到下午五點整，每整點由南竿的福澳港發船前往北竿，大約是十五到二十分鐘左右的船程；而從北竿返回南竿的船班，則是從早上八點半到下午五點半行駛。所以，在北竿，如果不過夜的話，至少也有七個鐘頭的時間可以好好玩。
我們的腳步很悠閒，因為我們在出發前已經先聯絡好了計程車，車子會在白沙港等我們，一整天都會等著替我們服務。所以，出發前可以先向飯店或民宿打聽一下北竿的計程車，這樣可以節省不少等待的時間。因為車子都聯絡好了，加上行程都已經決定了，所以我們不用早早趕著第一班船過去。
一下船，劉大哥便已經在港邊招呼我們上車了。第一站是「芹壁」。因為我們對於北竿比不上南竿來得熟悉，頂多也只能照著旅遊指南上面的景點走。而芹壁村則是每個聽到馬祖的人都會想到的地方。
一到芹壁，當然要來個紀念性的合照囉！大家集合在芹壁村的石碑前拍照留念。芹壁在馬祖列島中，是唯一一個將閩東建築保存最完整的一個村落。規模的完整和大小也是芹壁成為眾所周知的景點的緣故之一。除了閩東建築的特色外，在芹壁房子的屋角還留著戰時風情；屋子的牆上幾乎都砌著反共作戰標語。儘管時代大不相同了，這些標語留下了許多歷史和歲月的痕跡，讓馬祖依舊帶著些許的戰地氣氛。
現在到芹壁，最享受的莫過於坐在大陽傘下，一面享受香醇的咖啡，一面吹著海風，還一邊像欄杆上砌著的青蛙一樣，望著湛藍的海水，和海岸邊上的龜島。「看海的青蛙」蹲坐在白馬文王廟前，望著一望無際的海，好比當初的我們，在閒暇時，蹲坐在營區的角落，望著遠方依稀可見的海，想著返台休假。只是，這些青蛙不用想著返台，牠們在這裡每天自在愜意，偶而還有遊客在牠們周遭閒聊，對牠們還別有一番樂趣呢！
我們也像其他遊客一樣，坐在牠們旁邊，喝著咖啡，吹著海風。
來到芹壁，最好是有個三五好友，可以多享受一下這裡的悠閒，天南地北地聊。如果一個人，也是不錯！坐在這些青蛙旁，享受一個人的寧靜和悠閒。
大伙心滿意足了，所以決定打電話給劉大哥，請他帶我們去下個點。接下來的點是我們早上臨時增加的。我們接著要去「雷山」。一般人絕不會想到這裡去，因為旅遊指南上沒有介紹，而這裡除了荒廢的營區和尚有駐軍的營區外，沒有值得來一探究竟的原因。但對我卻不一樣。四十年前左右，我老爸就是在這裡服役的。因此，當初我一知道要來馬祖，就逗趣地跟他說，「都是你的緣故，我才會也要到外島去！」我也跟老爸說過，「如果有機會去北竿，我會去雷山看看你蓋的碉堡的！」所以，大伙也就陪著我去尋找當初我老爸服役時建構的碉堡。
車子一到了雷山，映入眼簾的就是荒煙滿草，唯一讓我們知道這是雷山的標的，就是在草叢中清晰可見的石碑。劉大哥說，平民只能到這裡，不能再上去了。雖然這裡荒廢了，但以前這裡有很多的兵力駐守。聽著他的解說，心裡面暗自高興，因為我確定這就是老爸以前待過的地方。我像無頭蒼蠅似地，在這個廢棄的營區裡找尋那座可能的碉堡，但一無所獲。唯一可以讓我老爸回味的，應該就是一個民國四十幾年開鑿的坑道吧，因為這裡的建築，看起來都沒有三十年以上的歲月。這樣看來，老爸他們當初蓋的碉堡，也應該被重新整修過了，不可能找得到了。
就在離開雷山後，我發現包包上別著的平安符掉了！芭樂說，「因為菩薩幫你擋掉了一些事情，所以平安符才會遺失！」也許是我剛剛在雷山上的魯莽，才會讓平安符遺失的吧！
雖然有些失望，但我們玩興正夯！下一站是北竿最高峰「壁山」。壁山上其實還是軍事重地，觀光客只能待在衛兵哨口外的觀景台，鳥瞰北竿機場，山腳下的塘岐村，以及機場另一邊的后澳村。儘管這天的天氣不是很晴朗，但北竿機場週邊的環境還是一覽無遺。劉大哥陪著我們說著許多以前在北竿發生過的一些事。談話間，透露著北竿的興衰，也隱約地表達了一個在地人對於政策的一些想法。
欣賞完了壁山上的風景，我們得去填飽肚子了。北竿最熱鬧的地方就是塘岐村，也是填飽肚子必去的地方。一下車，我們稍稍逛了一下。相較於南竿，塘岐很快就逛完了。我們依著指南上面的地址，找到吃午飯的地方。「鴻星平海鮮餐廳」，從外表上看起來很不起眼，讓人不會覺得是間餐廳。進去後，老闆娘很清楚扼要地介紹了幾道菜，我們也就接受了。大約六、七道菜索價一千二，也算得上實惠，卻相當美味可口。尤其是竹蟶，老闆娘的手藝，完全改變了我們當初對於這道海鮮的印象。店裡牆上貼著幾張照片和一些簽名。我仔細一瞧，居然是當初我在服役時欣賞到的勞軍表演的明星們。這個回憶到是挺意外的。
飽餐一頓後，接著我們要穿過機場，前往后澳村的「戰爭和平公園」。通往后澳的馬路兩旁是北竿可以下水享受清涼海水的沙灘。漲潮的時候，兩邊的沙灘就成了天然的游泳池，水位不深，約是及胸的高度。聽當地的人說，這兩邊的海灘還會隨季節變換。有時北面有沙，有時換成南面有沙，真是有趣！
戰爭和平公園位在后澳村所在的山頂上，所以我們還得慢慢往上走才能到。不過這一段路可不是容易的，至少對於女孩子而言是如此。她們幾乎已走了快一肚子火了，除了滿頭汗之外。氣著氣著其實也走到了。這裡是一個據點改建的戰爭公園，陳列著許多退役的武器和裝備。其中讓我最有感覺的就是船票。櫥窗裡擺著以前官兵返台的船票，有四種不同的樣式，似乎也代表著時代的變遷。
原本我們在離開后澳後，也想去北竿的北海坑道一探究竟，但因為先前的颱風，讓坑道入口處受創了，現在正有工程在進行，我們也就作罷了。劉大哥說，「順著路旁的步道可以走到坂里沙灘。」我們照著他的指示，走到了我們在北竿最後的一個點。
坂里沙灘，是北竿另一個有名的景點，也是馬祖列島中，最大、最美的沙灘。但是，颱風對於這沙灘的摧殘可真不小。聽說上次的強颱還讓整個沙灘變得一粒沙都不留。而我們去的時候，整個沙灘上滿佈著垃圾，面目全非啊！仔細一看，這些垃圾居然都是從大陸漂過來的。口說無憑，我們便照了幾張「垃圾相片」，留為證據。只是有點感嘆，一個美美的沙灘，卻被這些不速之客給毀了，而且還帶有些許的政治意味！我不想多想，只認為這都是海流的作用而無法避免的結果。
我們在沙灘的涼亭做了一會兒後，時間也差不多了，該到港口搭船回南竿了。
回到南竿，我們另一樣回憶，就是馬祖的公車。飯店的前面就有公車站，我們一行人打算搭車到山隴解決我們的晚餐。山隴是南竿現在最熱鬧的地方，也是當初我們休假時，最喜歡晃蕩的地方。而這裡最令我們懷念的莫過於三六九麵店了。這裡的麵便宜又大碗，最有名的是他們的炸醬麵。除了麵外，當然還有快炒。老闆娘是台灣過去的，所以店裡的餐點多少都有著台灣味，讓阿兵哥們在馬祖還可以嚐到台灣味！
晚餐後，山隴另一個讓我懷念的地方，就是阿姨的「古街咖啡」。這裡是我在當兵期間，不經意發現的地方。當初閒晃經過這裡，看到一棟很具現代風味的建築，相較於周遭的房子，顯得格外不同。在好奇心的驅使下，我進去了，沒想到是家咖啡店。從那之後，每一休假，我幾乎都會到這裡來，帶著自己的書，來這裡，點上一杯咖啡，然後心情似乎就跟軍隊裡一切的烏煙瘴氣脫離了，很舒服，很輕鬆！阿姨除了煮咖啡外，還教花藝，店裡面所有的花藝裝飾，幾乎都是出自阿姨之手。此外，阿姨的故事也相當精采，她的人生經歷很深刻，就連許多的平面媒體，都曾寫過阿姨的報導。那天進店裡，阿姨很驚訝，覺得這個人好面熟啊，但一時想不起來，她問說，「你是不是以前常常帶著原文書來這裡讀的那個兵啊？」我笑笑，而她漸漸地也想起來了！店裡的氣氛很舒服，就像是自己的家一樣，我們當中有人還累得打起盹兒來了！這杯摩卡，就當作是今天的句點吧！

推薦：鴻星平餐廳、三六九麵店、古街咖啡。